2021年11月25日,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雅特聘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八届学科评议组(世界史组)联合召集人王立新教授应bat365官网登录美国研究中心邀请,以《跨国史方法与国别区域研究》为题进行了精彩的线上讲座。本次讲座由bat365官网登录肖华锋教授主持,近900名来自bat365官网登录及其他院校的师生积极参与。
首先,王立新教授从区域国别研究的分析层次展开论述。王立新教授认为,区域国别研究主要包括地方、国家、国际、区域、跨国五个层面的研究。地方层面的研究关注国家的地方经济,政治和文化。这样的研究相对来说比较精细,但是我们关注地方,关注某一个省,某一个州,也要跟这个国家的特性,及其更宏大的历史进程相联系。实际上,美国一些区域国别研究学者在早期都是从地方研究入手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去研究整个国家。
第二个层面是国家研究,即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国家层面研究主要是通过国家的行为来阐释国家的特性。在区域国别研究里,大多数学者在这个层面来进行研究需要其他学科的知识及学科研究方法。除了历史学之外,国家层面的研究可能需要社会学学者,政治学学者,甚至经济学学者的介入,如冷战期间美国开展区域国别研究方面的主要是社会学和政治学的学者。
在谈到我国区域国别研究特征时,王立新教授认为我国主要是在国家,国际和区域层面进行研究,比较缺乏的是地方层面和跨国层面(trans-national level)研究。王立新教授强调,跨国层面研究和国际层面研究存在区别:国际层面的研究主要关注的是属于国家行为体的对外活动、对外政策,以及国家行为与国际体系、国际环境之间的互动。因此,国际层面的研究更多关注政府间行为。而跨国层面关注的是跨国行为体及非国家行为体(non-state actors)跨越国家领土界限的活动。跨国行为体及非国家行为体不是政府的代表,也不是政府本身,不代表一个国家的政府。在当代世界,参与跨国性问题处理最多的是国际非政府组织(INGOs)。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际非政府组织的发展迅速。
随后,王立新教授例举了跨国公司(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来详细论述非国家行为体的跨国行为。很多大规模的跨国公司富可敌国,如微软公司,苹果公司,脸书社交网站,我们国内的阿里巴巴集团等。这些跨国公司都属于多国运营,他们的营业额、甚至利润都在数千亿美元甚至更多。他们无论是对所在国的当地经济、社会、文化,还是对国家政策、国际关系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跨国公司并不代表某个国家的政府,而是以盈利为目的,追求股东利益的最大化。当然,跨国公司也会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和国际责任。除了国际非政府组织、跨国公司之外,还有其他大量的非国家行为体,如移民群体、难民群体,还有对国际和平安全构成巨大威胁的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等。
此外,王立新教授对冷战时期美苏意识形态竞争进行了分析。20世纪以来,美国的消费主义在同苏联的意识形态竞赛中大获全胜。美国的物质丰腴与苏联的物质匮乏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对比也改变了人们的观念。某种意义上,是消费主义,而不是美利坚民族国家赢得了冷战。国际流行文化,如摇滚乐在东欧、苏联的流行,特别是成为青年亚文化的一部分成为了反叛苏联的重要表现。这种国际流行文化,对冷战的终结,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王立新教授总结道,从跨国层面对一个国家或地区进行研究时,要研究跨国联系和跨国事态对民族国家行为的塑造和影响。使用跨国史作为一个补充的研究视角,可以丰富、深化我们对民族国家历史的研究,亦即我们对区域国别的研究。运用跨国视角重新审视冷战终结的过程中,我们会有很多新的发现。我们的目光不能仅仅关注大国战略,不能仅仅以这个国家政权、政府或者国家力量为中心,还要重视社会力量,特别是跨国行为体,国际非政府组织,还有跨国文化对这个进程的影响。